“卓然，你喝醉了。”

卓然聽了，不過一笑：“太太親手倒的酒，當然很容易醉了。”

“那就上樓休息一下吧”，程緩緩說著，從椅子上站起身，走到他跟前，扶著他起身，一直帶著他到臥室裏。

卓然的腳步有些踉蹌，摟著程緩緩的肩膀，一路上樓。

推開臥室的門，程緩緩扶著他在床上躺下來，他還像很有趣似的說：“我還以為，這輩子，你都不會再踏足這間臥室了呢。”

程緩緩沒有接這茬兒，而是扶著他躺下來，幫他蓋好了被子：“你先不要睡，我下樓去給你做一碗醒酒湯。你喝了再睡，省得醒來以後頭疼。”

卓然看著她的眼睛，似笑非笑：“原來，太太這麽關心我的身體啊。”

“好好躺著”，程緩緩說著，便撥開了他的手。

不料，卓然且陡然加大了力道，鐵臂圈住了她的腰，用力往後一拖。

程緩緩還沒有反應過來，一陣天旋地轉之後，整個人已經被他壓在身底下。她本來在體力上就不敵他，整個人又被壓著，只剩下了虛張聲勢的尖叫：“卓然，你瘋了……”

“我不要喝什麽醒酒湯，眼前的光景兒這麽好，我怎麽舍得醒過來呢？是不是啊，卓太太？”

他明明是笑著的，但是那笑容只是虛浮在臉上，而在他的眼底，程緩緩只看到徹骨的寒意。

他看著她驚慌失措的臉，呼吸越發急促起來，俯下頭去，肆無忌憚的吻著她，吻著她的頸，她的鎖骨……

她穿著襯衫，一粒粒扣子解起來太麻煩，索性揪著衣襟，用力向兩邊一分，一整排扣子齊齊崩落。

胸前一涼，程緩緩來不及尖叫，雙唇已經被卓然狠狠吻住——確切說，是咬住。

他吻過她很多次，溫柔的，懲戒的，發狠的，但是卻沒有哪一次，是像現在這樣，狠狠蹂躪著她的嘴唇。

程緩緩叫不出聲音來，甚至有些失重的錯覺。

卓然的大手一路向下，沒有去解她的褲鏈，反而向兩側游移，摸索著伸向她的褲袋裏。

程緩緩大驚之下，像是被踩到痛腳一般，拼命掙紮起來。

卓然幹脆利落的按住了她的雙手，伸手向她的褲袋裏摸索出了一個小小的藥瓶，裏面還隱約可見一些白色的藥片。他看著她，眼神裏刀鋒隱隱：“這是什麽藥？”

程緩緩被他的樣子嚇壞了，幾乎有些顫抖著說：“維……維E片……”

“好啊”，卓然忽然伸手，像鐵鉗一樣捏住她的下頷，另只手利落的擰開藥瓶的蓋子，倒出一片藥便往程緩緩口中塞了進去：“既然是維E片，那你吃給我看！”

“唔……”

程緩緩想吐出這片藥，卓然卻死死捂住她的嘴巴：“現在我們還沒有離婚，還是夫妻，一體同心。這個藥，你偷著給我吃了一片，你自己是不是也應該吃一片？”

藥並不苦，什麽味道也沒有，只有一種澀澀的感覺，程緩緩卻迫不及待地想要吐出去。這種藥，她太熟悉了，四年前她被身上的這個男人逼到走投無路的時候，曾經被人強迫著吃過一次。

現在，又是這個男人，明知道這是什麽，還強行塞給她吃。

卓然死死捂住她的嘴巴不讓她吐，藥片也在她口中漸漸融化，混著唾液直往喉嚨裏鉆。程緩緩就算再不願意吃，也仍舊不可避免的咽下去了很多。

程緩緩急得眼淚都留下來了，拼命地朝他搖著頭。

卓然終於松開了手：“這不是什麽維E片，而是女眉藥。你把它下在我的白蘭地酒中……現在，你給我找的那個妓，是不是也已經到樓下了？嗯？”

“程緩緩，你為了起訴離婚，為了順理成章的離開我，真是煞費苦心啊！”

那片藥，程緩緩已經吃進去了一多半兒，剩下的半片，卡在嗓子裏，上不去，也下不來，難受得很。

她哭著向他道歉，求饒，甚至是威脅恐嚇，可是這個男人就是不為所動。

而等到藥效發作的時候，她的動作，已經全然不由她的意識來支配。整個人似乎都被分成了兩半，一般是對他的厭惡和抗拒，另一半，則是對身上男性軀體的無比渴望……

一半是冰，一半是火……

藥是蘇行止幫她弄的，他還說：“這藥的藥性很烈，配酒尤甚，就算是個太監，都能被挑起三分興致來。像卓然這種身體正常的男人，壓根兒無力抵擋。到時候，你隨手拍下一張兩張的，就足夠作為起訴離婚的證據來。”

聽起來簡簡單單，勝算很大的計劃，卻在最初的時候，就被人一眼看穿。

這是程緩緩第一次算計卓然，卻輸得很徹底。

藥力作用，加上卓然本身對她的恨意，給他的眸子裏染上了一層嗜血的瘋狂。

除了痛，還是痛。

程緩緩哭得聲嘶力竭，到最後，連擡一下眼皮的力氣都沒有了，眼前只剩下了一片黑暗。

黑暗並不可怕，真正可怕的是卓然的那張臉，和那雙眼睛。

她逃避著，寧願躲到黑暗中去，讓所有人都看不到自己。

可是，黑暗裏這麽冷……

渾身都冷，程緩緩不由自主地蜷縮成了一團，手腕卻被人死死固定住，手背上針刺一般的疼痛。疼得她想收回手腕，卻又被人死死按住：“緩緩，不要動……”

程緩緩皺眉，聽到熟悉的聲音，像是不太敢睜眼似的，反而越發往被子裏縮了縮，不知不覺中，又睡了過去。

她的鼻子一下都藏在被子裏，就只有亂糟糟的一蓬卷發，有些狼狽的露在被子外套。

卓然俯下頭去，在她的額頭上輕輕親了下，伸手撫著她的卷發。像是好幾天沒有洗頭發，有些出油了。

她一向愛幹凈愛漂亮，卷發也一直打理得蓬松自然，很少會像現在這樣弄得臟兮兮的。卓然想打一盆水來，幫她把頭發洗幹凈，可是他沒敢。

她能睡著本就不容易，萬一弄醒了她，又要鬧上好一陣子，傷身又傷心，何必呢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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